朝彻广川

有谁听到蝴蝶的呐喊

有谁听到蝴蝶的呐喊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肖战事件浅谈

2月27日。

一个有趣的日子。

684年——唐中宗李显被武太后(武则天)废为庐陵王。

1594年——亨利四世在查特大教堂即位法国国王,开始了波旁王朝的统治。

……

1933年——希特勒制造“国会纵火案”。

……

2003年——该年起,每年高考的倒计时一百天(闰年除外)。^

……

2019年——2·27开罗火车站爆炸事件

2020年——虚拟网络世界爆发了名为“227事件”舆论战争


2020.2.27究竟发生了什么,能够突破次元壁,达到一声三振的效果?让我们客观回溯,了解事件过程。

一、事件梳理

事件的导火索是2月24日下午13时左右,微博用户“迪迪出逃记”在微博发布同人文章《下坠》最新一章的连载。其中肖战的设定是有性别认知障碍的“发廊妹”,王一博则是爱上他的未成年高中生。

这篇文章以“文笔细腻”等特点迅速在CP粉圈中形成传播,还有画手为其创作配图。但是,该配图中肖战为女性角色。这一设定引起肖战“唯粉”的不满,他们认为这篇文章“女化”肖战,侮辱了肖战,甚至涉及淫秽色情。因此对其进行举报。

以博主“巴南区小兔赞比”中心的“大粉”,给粉丝们排兵布阵,并手把手教举报方法。她还起草了格式正规的举报信,艾特国家网信办与扫黄打非办公室,一网打尽《下坠》作者与博君一肖CP粉写手。在战斗中担任实时指挥,随机应变。并且对散粉们进行话术指导,把举报的重点放在“未成年身心健康”方面,必要时可以扮演未成年学生家长,引起相关部门重视。一系列操作之后,果然举报有了反应,很多粉丝再微博上晒出举报成果。《下坠》的作者在LOFTER清空了自己的文章,并改了名字,看起来是受到了很大影响。

紧接着,事态因为层出不穷的举报逐渐脱力控制,AO3官网,即作者发布该文章的媒介平台被大陆禁止访问,俗称“被墙”,并且LOFTER即作者活跃的平台,有许多写手相关内容被封,B站诸多同性内容被下架。

2月27日,被波及到的LOFTER 用户,AO3用户,怒气值发酵到了顶峰,开始与肖战的粉丝隔着一层屏幕对垒。

2月28下午左右,微博中#肖战粉丝举报AO3#话题被封锁,进一步激化了矛盾,网络上兴起了种种猜测,其背后推手与目的我们并不知晓,因此不横加评论。

2月29日,,同人创作网站AO3,真的被墙了,既成事实:肖战粉丝举报AO3成功,中国用户无法访问此网站。

至此,肖战粉丝突破了次元壁,间接触犯了AO3其他用户应有的利益——AO3作为同人创作网站,不仅仅有肖战的cp粉,更有不同圈子的粉丝一同进行创作。国内一片哀鸣,甚至与海外的AO3用户,也注意到了这一事件。

3月1日,事件持续发酵,局面已近失控,AO3用户以及其他的不知何处的幕后推手们群情激愤,对肖战的代表作打低分,拒绝肖战代言产品。3月1日下午,佳洁士和OLAY更换了置顶的微博代言人。

3月1日晚,肖战工作室发布了声明。

梳理到这里差不多了,有些内容实在是有些牵强附会,不能算做事件的主干,因此不加赘述,有兴趣可以自行搜索,但个人观感中,某些舆论和所谓真相带有较强目的性,不建议参考。事件梳理中大部分内容引用并中和了大多数网络报道。


我的看法

肖战事件的梳理看上去庞杂繁琐,网友用了一句比喻,完满的概述了此事:好比一家超市的货架上有酒,有人冲进来不仅把酒瓶子砸了,还查封了超市,仅仅因为这种酒未成年人不能饮用。

我决定从不同视角来发表我对此事的看法。

肖战粉丝举报视角

肖战粉丝为何举报AO3?因为他们不满于一篇文章对他们偶像的描述,并认为该文涉及淫秽色情。并且侵犯了肖战的相关权益。

那么,肖战粉丝有没有举报该文的权利?有,网民们都有,你可以举报你认为有问题的文字,交由更高层的人来审核。

肖战粉丝的行为哪里不合适?集结多人举报,一人举报一个平台,说实话,不大可能将其隔离与墙外。但当多人共同举报,穷追猛打,纠缠不休,那恭喜你,被封锁的概率直线上升。肖战粉丝如果仅仅是举报《下坠》我姑且可以认为是情有可原,因为这篇文章的设定的确边缘化,的确有人无法接受,但是,一竿子打翻一船人,将此事牵连到整个网络,这种行为,看成耸人听闻。更令人无法忍受的,是举报时,肖战粉丝有组织,旗帜鲜明,口号震天的架势。知道的是你在举报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邪教组织现场……敢问举报的粉丝中,有多少是真的看过这篇文章并且觉得举报实在有必要的,又有多少,是在粉头的号召下,为了展现自己的忠诚于对偶像的“爱”而盲目举报,直接下手的?在肖战粉丝的行为中,我看到了饭圈文化对普通人基本判断力的侵害。

肖战粉丝举报AO3 ,是盲目使用公权力的表现,在使用权利的同时,也要考虑的他人利益。AO3存在许久,一直都是同人圈默认的文化聚集地,肖战粉丝此举,是否侵害到了广大同人圈同胞的利益?是否让本是“亚文化”范畴的同人文化,处境更加艰难?

此事往小里说,是肖战粉丝对公权力的误用,是不清醒的粉圈文化一时激情犯罪诞下的畸形产物。往大里说,这是党同伐异,这无疑是对社会文化多元性的否认!

单纯的批判是无用的,读书不是为了雄辩与批驳,而是为了权衡与思考。肖战粉丝此举想好后果,想好后路了吗?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,我可以替他们骄傲的说一句“我当然没有啦!”

这是一个群体的失智,侧面表现了一个社会不计后果只求苏爽的浮躁与浅薄。大数据时代下的信息流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速,谣言制造成本愈发低廉,舆论操控成为一把刀,这是一把双刃剑,单向刀。

双刃剑有利有弊,利在对社会无时无刻检查与报道,弊在于谣言四起各种乱来。

单向刀是指,这把刀只会挥向目的地,而某些人自己,很难被反噬。

因此,新时代下对社会的调理,任重道远。每一步发展脚下都会踏着荆棘,脚底都会留有疮疤与鲜血。、




同人圈视角

在说这个话题之前,我想先说说“同人”。

根据检察日报的说法,广义的同人,可以是某部作品衍生出来的二次创作,也可以是非商业性质的原创作品,有文字、漫画、动画、游戏、音乐、视频等多种形式。举个例子:  

如果《泰坦尼克号》中的Jack活下来了,能不能和Rose白头偕老?

  如果《哈利·波特》中的小天狼星没有死,他会不会有一个温暖的家?

如果《复联4》中钢铁侠没有牺牲,他和家人战友,会不会永远守护着世界?

如果《霸王别姬》中没有那么多时代所迫,程蝶衣会不会一生沉浸与戏梦之梦?绽放自己更加美好的生命?

同人,给了人们一个重新书写结局的机会,甚至,是一个寄托着自己人生梦想的机会

这是人们的意难平。

其实同人作品有着悠久历史,我们和古人有着相似的爱好:《金瓶梅》是《水浒传》由“潘金莲”生发的故事。《三国演义》是《三国志》的历史同人衍生作品。

同人创作中,包罗万象,生死,复活救赎,家庭社会,这是创作,在这个世界中,我们可以依靠自己的想象,将他们托举上云霄,在绚烂的云彩中追寻自由与梦想;将他们引入海底,在深邃的蔚蓝里感悟真理与初心。这不仅仅是一支笔,一张纸,一点墨,更是一种生活态度,一种对世界的构想,一种更加宏大的,美好的,澎湃的希望。

艺术不是孤岛,它诞生于群体之中。艺术不是报刊书籍上一个个铅印墨字,不是一个又一个奖项,而是经由空气抚摸,经由柔风传送,穿过云层,映照星云的,每一粒小小的水珠,他以微小的身体,折射出千古风月,万家灯火。爱恨嗔痴,滚滚红尘。他们不高贵,但他们有着人性的气质与愿望。

同人文化未必是主流,因为他是衍生品,是幻想的产物,甚至融合了同性恋,边缘人群等等设定,他也不成熟,他会遇到许多的纠纷,许多的困境,他会被刀刃逼迫,他会被尘沙淹没,但是,总有人为了他从蒙昧中睁开眼睛,在喑哑里发出声音。从尘埃里开出花,从滚烫的泪水里悟道。

他从来不需要感到羞耻,就像你们爱你们的偶像那样,他们爱自己的梦想,追逐而不放弃,跌倒了再爬起。书上所爱隔山海,梦里山海我来平。

愿所有同人创作者:心火不灭,笔锋不朽,文字不休,创作不死。珍惜天赋,保持悲悯。

至于《下坠》涉不涉黄,PDF文件自取,就社会现实而言,它没有破坏公序良俗,这只是纯粹的创作。我只想说,同人文化创作,是很多人的蝴蝶,她一直在呐喊,但总有人眼盲心盲,耳聋口哑,脑子糊涂。呵呵

以上所述,基本可以概括为同人的意义,接下来,我们要探究的,是AO3的意义。(以下关于AO3的信息来自网络,相关故事来自于B站up主肉包魔王)

AO3的全称是Archive of Our Own,意思是“我们的档案馆”。来自英国作家弗吉尼亚·伍尔芙的作品A Room Of One`s own。伍尔芙的《一间自己的房间》,本是基于两篇讲稿。一九二八年十月二十日和二十六日,伍尔夫自伦敦两次来剑桥大学,分别在纽纳姆女子学院手戈廷女子学院,就女性与小说一题发表演讲。此后,一九二九年三月,她将两次演讲合为一文,以《女性与小说》为题,发表在美国杂志《论坛》上。而此时,她的小说《奥兰多》出版,为自己造成了一座小楼,并在这里,将《女性与小说》大加修改和扩充,写出了《房间》一书。值得一提的是,她在该高校构思演讲稿的时候,无意间走到了草地上,一个警卫过来,对她说:“对不起女士,你们女生只能在石板路上走,草地只有男生能走。”伍尔芙继续走,走到图书馆查资料,这时另一个警卫走出来,对她说:“对不起,女士,我们的图书馆,女性不能进入,只有在男性教授的陪伴下才可以进去。”此后,伍尔芙决定将演讲稿写成一个女人的故事,而在她的设定中,女主角是莎士比亚的妹妹,她有一个理想就是写小说,但在当时的环境下,一个女孩要写小说,必须要有钱,并且获得开明的父母的支持,但是这两样,她都没有。到了年纪之后,她被要求进入一段婚姻,但是婚姻在她眼中是梦想的坟墓,生育,家务,会剥夺她写作的权利。所以,她离家出走了。她居住在一个剧院里。后来,她怀孕了。书里说“一个落单的女孩,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一起,不被强//暴是不可能的”冷静,简单又可怕。最后,她选择了自杀。

这是她一生的终结。

书里有一句话,如果一个女孩想要写小说,她必须要有一年五百英镑的收入和一间自己的房间。所以,这本书的名字就叫A Room Of One`s own。AO3的创始人由此衍生出Archive of Our Own。

同人创作,尤其是耽美类的,受众与产出者,大多数都是女性,而女性的创作,真的不简单。她们要经历太多太多,有无数个“她”,前仆后继,为了自己的梦想,为了自己的声音,为了自己的权利而拼搏,甚至付出生命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,有的豪华美丽,有的破败寒冷,但我们无法否认每个为其付出的人。同人圈错了吗?也许我们的亚文化的确难以让所有人接受,但这不是我们被驱逐,被毁灭的原因,蝴蝶不应该因此而折翅。而那些人,更没有资格折断我们的翅膀。

就像《五十度灰》于英国文化,《五十度灰》是以SM为主题的小说,文学领域对他的评价并不高,它的主题是毫无疑问的亚文化,是毫无疑问的黄色。但是他仍然得到了传播,甚至是支持,被拍成了电影。我举着个例子,并不想要支持那些黄色的东西,社会现有的接受程度不足以让我们拥有这样的自由,但我们希望在法律容许,不破坏社会公序良俗的情况下,拥有这样一份适度的自由。这是文化的包容性。过去的五千年里,我们脚下的沃土,经历了无数的烽火狼烟,看过了无数的太平盛世,催生了无数或气象万千,豪情恣肆;或婉约清丽,靡丽颓艳的文字。魏晋时代的一系列战争,衣冠南迁,北地荒芜,但这份民族冲突中,孕育了与众不同的,中华文化,为后来盛唐的绽放做了坚实的铺垫。魏晋的文人那点好了?,他们娘炮,衣冠不整,涂脂抹粉,醉生梦死,杀姬劝酒,娈童断袖,他们糟糕极了,放到现在,是要进局子的,但我们无法抹杀那些曾经对政局对未来充满热血的眼睛,我们无法忘怀嵇康不折的脊梁,《广陵散》不灭的余音;我们无法否认潘安左思的文采,我们无法抛弃那些曾经为了心中信仰而洒落的鲜血。没有糟粕这可能吗?不可能,若以社会为镜,恐怕某些饭圈毒瘤才应该早早入土。我们带着镣铐在起舞,每个人都想要最大限度地展现这个现实而世界,每个人都想用文字温暖这个实质冰冷的世界,我们从未放弃,上下五千年,每个人,都在拼搏,为了文化的昌盛,为了在永恒的意识世界中留下一抹灰痕。

我们的文化有太多太多的东西,有新的有旧的,我们的社会她太广博,她的容量远超你的眼界。我们渴望拥有的不是搞黄色的权利,我们真正应该搞得是学习,我们渴望拥有的是对文学丰富性的探索,这是对文学世界与社会的学习;我们渴望拥有的,是人类对感情多样性的阐述,这是对人性与心理的学习;我们渴望的是直面人类生存奥义的勇气,这是对生理对生命的学习。不躲避,不畏惧,这才是我们对生命的态度。有人说“失去AO3后,我干净了吗?不,因为我本来就不脏。”王国维说“以我观物,物皆着我之色彩”那些看什么都脏的人,不过是心里头脏。

用圣与光,敬文学,敬热爱,敬自由。


从肖战的视角

肖战究竟错了没?你问我,你问问你自己啊……

在事态能控制的时候不控制,你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偶像最基本的素养。流量扰民,一糊到底。这个时代,营销干得漂亮1+1>2,肖战和王一博的捆绑就是这样,《陈情令》现象级爆红。但是艺人的艺德缺失,偶像失格,对不起了,100-1=0。就这样,和身后的资本扯扯皮,没了。

资本永不眠,我呸,资本都是铁憨憨。(B站半佛老师说的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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